时间:2025/2/14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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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半途而至的表妹,

竟悄无声息地夺走了我父母的宠爱和哥哥的偏心。曾誓言与我不离不弃的青梅竹马,

到头来,却也对她倾心。盛湉满脸得意地对我说道:

「你所拥有的,我都要夺走。」

别逗了,

那些轻信绿茶婊的无脑之辈,

我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。

我挺烦盛湉的,这可不是空穴来风。

要论心眼儿,我俩加起来能凑个八百,她一人就占了八百零一,我还得倒贴。

盛湉十四岁那年就来了我家。

她舅舅走得早,舅妈外地打拼,就把她扔我们家来了。

小姑娘长得水灵,跟春天树枝上刚开的杏花似的。

一开始,我也挺待见她的,我爸妈,我哥,都宠着她。

可时间长了,我才慢慢感觉到不对劲。

盛湉没来之前,家里最后一块可乐鸡翅都是我的。

她一来,我只能吃到一块,再想夹,她就眼泪汪汪,啥也不说,就那么盯着。

我妈一看,立马一筷子把我手给拍开:「吃吃吃,给湉湉留点,人家……」

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。

我也猜得到,无非就是她多不容易,没爸,她妈带她四处奔波,挺辛苦的。

盛湉来我家没多久,看我弹钢琴也眼红。

她就站在那儿,拉着我妈袖子,「姑姑,轻轻弹得真好……」

我妈乐呵呵的:「好啥呀,她老师那学生里也不算拔尖。」

盛湉低下头,小声说:「其实我也挺想学的……就是我妈不……」

话说一半,让人猜去吧。

我爸妈心软。

我爸直接开口:「那你跟轻轻一块学吧。」

「咱家也不差那点钢琴课的钱。」

我妈点头如捣蒜。

盛湉乐开了花,抱着我妈:「谢谢姑姑!」

「谢谢姑父!」

我哥也凑热闹:「你要是学,肯定比轻轻强。」

「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吊儿郎当。」

「我才没有呢!」被这么说,我是真的有点火大。

但他们好像没注意到,也没当回事。

四个人乐呵呵的。

我坐在钢琴前,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挺没劲的。

盛湉真是个音乐天才。

她的钢琴技艺飞速提升。

家里的钢琴仿佛成了她的专属舞台,每次她弹奏,家人总是齐声鼓掌。

偶尔我练琴时,我哥吴决会路过,然后冷不丁地来一句:

「真的不如湉湉。」

他说得多了,我一气之下摔了琴盖,想要和他干一架。

他轻松地把我制服,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,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

「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,有什么好伤心的?」

盛湉「恰好」出现,穿着我妈给她买的新白裙,美得像下凡的仙女。

她的声音温柔:

「轻轻也很努力的。」

吴决哼了一声,戳了戳我的额头:「她就是笨。」

我确实不聪明。

吴决和盛湉都很机灵,做什么都游刃有余。

新曲子一学就会。

但我得反复练习。

他们总能拿回奖状,得到妈妈的表扬,而我的成绩只是中上,勉强不算拖后腿。

唯一能被夸的,就是我会弹钢琴,而吴决不会。

但现在,这点优势也没了。

我也怀疑过,盛湉是否真的热爱钢琴。

但她并没有持续下去。

一开始被夸得热火朝天,后来钢琴似乎成了家里最不起眼的摆设。

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他们的肯定,就算偶尔提起,也只会说「湉湉在这方面很有天赋」。

没人关心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。

但说到我对盛湉的反感,那可得追溯到我十八岁那年。

我们俩的生日挨得特别近。

爸妈老早就计划着,在我十八岁时给我办个隆重的成人礼。

我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穿上公主裙,头戴闪亮的王冠,和蔡戈一起切蛋糕的画面。

要是蔡戈能在那一刻向我表白,那就更完美了。

其实爸妈和哥哥也不是没看出来盛湉的小算盘。

但他们觉得小孩子争宠,不过是盛湉对爱的渴望罢了。

他们表示理解,也并不放在心上。

家里没人跟我站在同一阵线,我只能找蔡戈倾诉。

他是我的发小。

虽然只比我大半岁,但成熟得就像比我大好几岁的哥哥。

我跟蔡戈抱怨盛湉。

有时候情绪上来了,还会骂她。

蔡戈不讲脏话,但也会眯着眼睛陪我一起发泄。

发泄完了,我又会内疚:

“盛湉既聪明又漂亮。”

“大家喜欢她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“我是不是很坏?”

蔡戈就笑了,用手揉乱我的头发。

在我生气之前,他会告诉我:

“不会。”

“我最喜欢你了。”

其实这句话,在盛湉来之前我爸妈也经常说。

但盛湉来了之后,我就再也听不到了。

他的话让我脸红了。

我结结巴巴地问: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少年睁开眼睛,眸子里映着耀眼的光芒,他坦诚地再次说道,仿佛在承诺什么宝贵的誓言:

“我最喜欢你了。”

成人礼的牌子上,我俩的名字肩并肩。

我本不想和她同台庆生,闹得不可开交,她却淡定得很,只说听我爸妈的。

难得老家的亲戚们都聚在一块儿。

爸妈也没那个时间再请一次。

最后,还是决定一起办了。

我俩的裙子一样美,蛋糕上的小塑像也是一人一个,连收到的礼物都是双份的。

原本属于我的所有,都一分为二。

我只拿到了一半。

切蛋糕的时候,我和盛湉一起动手。

蔡戈坐在下面,手机对准我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。

那五层大蛋糕,就像个放在小推车上的华丽城堡。

我冲着蔡戈咧嘴一笑,和盛湉一起握着刀,准备切下去。

就在靠近的那一刻,盛湉的手似乎有点抖,然后用力一推。

推车一侧晃了晃,蛋糕堆向我们这边倒了下来。

我哥立马把她拉到一边。

奶油和水果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。

我那漂亮的纱裙上全是黏糊糊的果酱,蓝莓还从我鼻子上滑落。

砸在了裙子上。

妆也花了。

我呆呆地握着蛋糕刀。

下面的宾客都安静了。

我妈过来缓和气氛:「轻轻你怎么不小心……」

不是我。

不是我。

我抬头,看到哥哥护着的盛湉。

她还是那么干净。

她依旧那么美。

头顶的水晶灯映在她眼里,她对我轻轻一笑。

就像十四岁那年,她第一次来我家见我。

她是故意的。

愤怒让我抓起桌上剩下的蛋糕,朝她扔过去。

我哥帮我挡了,对我瞪眼:「吴轻!你在干嘛!!」

爸妈责备的目光也投了过来。

我也是在那一刻突然明白。

指责盛湉只会让我更糟。

我的父母,我的哥哥。

他们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那个更漂亮,更聪明的孩子。

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。

我看见哥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
十八岁的孩子,情绪一上来,还是和以前一样,流着泪狠狠地说:

「我不过生日了!」

然后慌忙逃走。

其实我也希望他们能追上来。

脚步声跟在我后面的时候,我也在想。

如果他们追上来哄我,我就不生气了。

但当我停下转身,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。

转角处再无声音。

可我等啊等。

他们没来。

蔡戈发现我的时候,我正躲在洗手间里抹眼泪呢。

脸上的粉底和奶油混着泪水,成了一团糟。

怎么擦也擦不干净。

他一出现,我反而哭得更起劲了。

蔡戈拿出湿纸巾,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掉脸上的奶油和污渍。

他一边擦一边看,突然就笑了:

「看起来像只小花猫。」

我还在抽泣,被他这么一说,本能地反驳:

「才不像呢。」

「现在不这样了。」

蔡戈笑嘻嘻地说,「干净多了。」
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上恢复了原来的干净,只是头发和衣服还是脏兮兮的。

我刚放下的手,被他轻轻握住,手心里暖暖的。

「走吧,轻轻。」

「去哪儿?」

「给你补过生日。」

蔡戈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宠溺和宽容,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:

「只有你一个人的生日。」

我沉浸在他的目光里。

有点晕乎乎地想着。

我还有蔡戈呢。

这个陪我长大的青梅竹马。

那个和我一起吐槽讨厌的人的蔡戈,那个说最疼我的蔡戈,那个永远支持我的蔡戈——

就在这时,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。

盛湉的目光落在我和蔡戈紧握的手上。

那一瞬间,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。

蔡戈没有看她,只是拉着我的手继续走。

「小戈。」

盛湉轻声开口。

蔡戈的脚步没有停下来。

「你说过想见我,说要一起去野外看星星。」

「我现在已经来了。」

蔡戈的手突然变得僵硬。

他回头,眼神里带着惊讶:

「是你……」

「是我。」

我也知道。

蔡戈有个聊了三年的网友。

他们很合得来,对方用的是一个黑色的头像,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男生。

两人在网上聊得很投机。

甚至约定了见面后一起去山里露营看星星。

蔡戈和她聊天时,她并没有否认,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和他兴趣相投的好哥们。

蔡戈给我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时,并没有隐瞒,只是笑着说:「真是有缘。」

我们的手有些颤抖。

我的目光落在蔡戈的侧脸上。

他看着盛湉,嘴唇微微动了动。

不要。

不要。

求你了。

求你了。

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。

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,清晰地告诉我。

他放手了。

我的青梅竹马。

那个永远支持我的蔡戈——

犹豫了。

蔡戈答应给我的生日补偿,结果成了一场空。

他走的时候,那背影看起来有点迷茫,盛湉并没有追上去,只是站在那儿,冲我微微一笑。

她这是在笑啥呢?

我一头雾水。

她是在幸灾乐祸,因为蔡戈的犹豫不决?

还是认为蔡戈会因为三年的闲聊,就把我们十几年的交情给扔了。

所以,我也笑了。

直到后来,我才恍然大悟。

原来,从头到尾,只有我是个傻乎乎的天真汉。

那个夏天,真是我这辈子最惨不忍睹的假期。

我还是每天给蔡戈发消息,就像啥事都没发生过。

他回消息的速度,慢得跟蜗牛爬行似的。

有时我会问他,家里蹲不蹲,要不要一起嗨皮。

以前他老说,就算天塌下来也要陪我。

现在他只会说:「不好意思。」

不好意思啥呢?

我想说我没事的。

但是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半天,最后还是啥也没发出去。

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手那天,我都没给爸妈瞧,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给他看。

刚要出门,吴决就在我背后喊:「轻轻!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呢?」

我回头做了个鬼脸:「就不给你看!」

吴决翻了个白眼:「不给我就算了,湉湉考得比你好也没见你这么...」

后面的话我直接过滤了。

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和音乐会的票就冲向隔壁,穿过院子,小路,一路跑到他家院子门口。

蔡戈家的大门敞开着,我兴高采烈地就想叫他的名字,和以前无数次一样。

大声喊一句:「蔡戈!」

然后他就会乐呵呵地走出来答应我:「我在!」

「蔡...」

我还没喊出来,就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嗓子。

清风轻轻吹过院子里的紫藤花架,花瓣飘落一地。

花架前的那个男孩低着头,温柔地在那个穿着白裙的美丽女孩额头上轻轻一吻。

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,他伸手,轻轻地绕过她脸颊边的发丝——

这画面真是美极了。

如果不是盛湉和蔡戈的话。

盛湉眯着眼睛:「你不怕吴轻生气吗?」

蔡戈沉默了一下。

「轻轻...她只是我妹妹。」

只是妹妹。

盛湉好像被触动了什么,咯咯地笑个不停。

下一秒,她伸手拉过蔡戈的衣领。

两个人就这么亲上了。

蔡戈一动不动。

乖乖地让她亲。

小时候,蔡戈送过我一串漂亮的水晶手链。

我总是舍不得戴,小心翼翼地收着,只等特别的时候才拿出来。

后来它还是碎了。

被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撞了一下,掉在地上,漂亮的水晶碎了一地。

我发了好大的脾气,哭了好几个小时。

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重。

是因为那是蔡戈给我的。

礼物的意义,在于它所承载的情感。

盛湉来我家之后,家人给我的、只属于我的那份就被分走了一半。

只有蔡戈,始终没变。

被哥哥气哭的时候,

被爸妈偏心伤害的时候,

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的时候。

我总会想,至少还有蔡戈在。

至少我还有蔡戈。

他会摸摸我的头,告诉我他最喜欢我了。

盛湉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
现在。

这份爱。

被他全盘否定,完完整整地收回去了。

转头给了那个,我最最不喜欢的人。

我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。

双手捂着嘴巴,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
一不留神,后背碰到了别人的胸口。

我的身体瞬间僵硬,刚想低头溜走,耳边却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:

「这不是我那瞎眼的侄儿和那个绿茶婊吗?」

「亲个嘴还挺享受的。」

他那尖刻的评论让我愣在了原地。

本能地抬头,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蔡懿深邃如海的眼眸。

他的语调带着戏谑,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
当我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时,他明显地愣了一下,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我,语气平静地说:「哭什么呢?」

我没法告诉他,我暗恋的人被抢了,而且那人还是个老手。

说出来都觉得丢脸。

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」

我带着鼻音回答他,低下头就想离开。

「是来给蔡戈送票的吗?」

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和音乐会的门票已经被我捏得皱巴巴的。

我没有回应。

「看起来他用不上了。」

蔡懿伸出手,「给我吧。」

蔡懿是蔡戈的小叔叔,比他大个三四岁。

小时候遭遇过车祸,走路不太方便,曾在这里休养过一段时间。

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,每天就在二楼阳台上眺望远方,眉头紧锁,仿佛能夹死苍蝇。

我从小就不太会看人脸色。

蔡戈不在的时候,我总是去找他玩,还不小心剪死了他两盆花。

我以为他会责怪我,但他并没有。

蔡懿就像故事里的病弱美人,即使面带阴沉也掩盖不住他天生的俊美。

他让我走近他,然后用力捏了捏我的脸。

我问他:「你不生气吗?」

他突然笑了,就像初雪融化:「要是骂你跑了,谁来陪我呢。」

我被他的美色迷住了,决定也把他当作好朋友。

但后来我们大吵了一架,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。

这票给谁都无所谓。

我这样想着。

「给你。」

蔡懿伸手接过票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我却先一步低下头,匆匆忙忙地逃走了。

我一直在等蔡戈跟我说,他和盛湉成了一对。

但直到第二天,我带着肿泡的眼皮醒来,他那边还是啥消息都没有。

我下楼的时候,吴决看见我那双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,笑得合不拢嘴。我绕过他,直奔冰箱拿冰块。

盛湉在厨房里,一瞥见我,眼睛就弯成了月牙。

我翻了个白眼,又去冰箱那边找冰块。

过几天就要登台了,得赶紧让眼睛消肿。

突然,门铃响了。

我放下冰块,去开门,门外站着的少年,依旧那么清新脱俗,看到我时,嘴角轻轻上扬:

「轻轻。」

我鼻子一酸,没吭声。

蔡戈歪了歪头:「咋了?眼睛咋肿成这样了?要不要我去给你买冰敷眼罩?」

我摇了摇头,咬着脸颊,憋了半天才开口:

「蔡戈……你有没有、啥话想跟我说?」

蔡戈眼睛微微一睁:「啥话?」

「我都忘了,你的录取通知书是不是昨天到了?」

我没接话。

他一脸疑惑,伸手想拍拍我的头,结果摸了个空。

我躲开他的手,没再看他。

我使劲咬着嘴唇。

松开后,嘴里一股血腥味,我拼命压着声音里的哭腔。

「蔡戈,咱们别做朋友了。」

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盛湉已经从屋里出来了。

我不想让盛湉看见我这么狼狈,低着头又跑开了。

房门关上。

我一头扎进被子里。

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。

蔡戈总以为我在对他耍小脾气。

他心里肯定记着,我邀请他时被他拒绝了。

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
我其实是因为他不肯吐露真言而感到伤心。

我似乎,这回,是头一次,真正看透了我的青梅竹马。

那天音乐会的天气可真不咋地。

我出门时,盛湉一个人在家,窝在客厅里刷手机。她瞧见我穿着裙子下楼,嘴角一勾。

我没搭理她,直接走向门,她突然来了一句:

“这都第几回了?”

我的手停在门把上。

“没人送花的音乐会,谢幕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?”

盛湉的声音听起来挺温和,但冷得跟冰似的。

“要不你求求我?”

“吴轻。”

“你要是求我,我就去给你撑场面。”

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。

你看,她心里明镜似的。

“盛湉。”

“夺人所爱,是不是特让你高兴?”

“对啊。”

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,两手一叉,一副看好戏的样子。

“看着别人宝贝的东西被夺走,看到她又痛苦又无助,真是让人开心。”

“吴轻。”

她轻轻一笑。

“我会把你的所有都抢走。”

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
我使劲咬着脸颊,不让眼泪流下来,免得弄花了妆。

“……那你抢吧。”

我小声说。

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。

我转过头,硬挤出一个笑容:

“能被抢走的,那还叫好东西吗?”

“盛湉。”

“因为一无所有,才去抢别人的东西。”

“既然你这么爱抢,那就拿去吧。”

“我已经不在乎了。”

我嘴硬得很。

就算处于劣势,我也得顶盛湉一嘴。

嘴上占了便宜,心里却七上八下。

独奏时差点儿弹错,还好最后平安无事,顺利完成了。

演出结束后,雨还在下,朋友的家人都带着花来找他们。

他们聚成小团体,满是夸赞和掌声。

我没这待遇。

以前周老师在,也会给我送花,但她学生多了,哪能只管我一个。

今天她忙,也就没人来了。

我悄悄穿过人群,准备去休息室拿包。

没人送花的音乐会啊。

反正我习惯了。

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穿过那些被爱包围的人,一个人回家。

在他们回来之前,换下身上的衣服。

不然吴决可能会调侃:「这么好看的衣服,穿你身上真是糟蹋了」。

「去哪儿呢?」

手腕被抓住,手腕的温度顺着手臂上升。

来人的声音带着笑,尾音上扬,「小公主是不是忘了她的花了?」

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。

小时候我爱穿公主裙,活泼,娇气。

家里人都宠着我,只有蔡懿,总是半开玩笑地叫我小公主。

笑我太娇气。

蔡戈听不懂,说那他就是王子。

因为王子和公主会在一起。

「那你是什么?」

我站在蔡懿的轮椅旁问他,想把这一切变成一场过家家。

蔡懿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,然后捏我的脸。

「王子被人抢了,那我就当骑士吧。」

「当骑士要保护公主的。」

「当然。」

蔡懿笑了:

「骑士永远站在公主这边。」

可惜后来我和他大吵了一架。

蔡懿去外地上学,回来的时间也少了。

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淡,但他每次回来,都会给我带合心意的小礼物。

吵架的起因是盛湉。

那时她刚来我家,还像个没泡开的绿茶,说话轻声细语,总是在我身后拽我裙角。

我还挺喜欢她的,总带着她玩。

蔡懿不喜欢她。

在我面前毫不掩饰,还让我小心点,说她虚伪,做作。

用词很难听。

我被盛湉骗得团团转,生气他不该这么说一个「无辜、可怜」的女孩子。

蔡懿被我气得咬牙,脸色沉得像刚认识我时那样:「你信她不信我?」

我犹豫了两秒,心里的天平终究偏向了那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:「你不能这么武断。」

「很好。」

蔡懿笑了,像吐信子的蛇。

「吴轻。」

「以后被她欺负就有你好受的了。」

他一语成谶。

蔡懿一手搂着那束花,身形早已挺拔,穿着合身的西装,看起来既高贵又疏离。

他轻轻放开手,把花束递给了我。

那些花儿几乎把我的怀抱填满,显得有点浮夸,而且价格不菲。

对我来说,这是头一遭收到只属于我的花束。

我甚至对蔡懿的出现没有抱太多希望。

记得第一次去音乐会那天,也是个下雨的日子。

我穿上了那条漂亮的裙子,准备了我最擅长的曲目。

我梦想着,表演结束后,能在掌声中,得到爸爸妈妈的拥抱,他们会对我说:「轻轻,你真棒!」

然后我能告诉他们:「瞧,我真的努力学钢琴了。」

吴轻也在认真地努力。

所以爸爸妈妈,能不能不要总是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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